超重的母爱

发布时间:2010-05-19 期号:

魏慧书


  车停后,拖着几只沉重的背包,我下了车。此次去省城是准备参加一个培训班。包重,而我的力气则不抵,于是把包搁在地上,想打一辆出租车。目光朝车来的方向探望,不想被一位中年妇女挡住了视线。她站在我的前面,左看右看,她的身边有一个男孩,十七八岁的样子,刺猬一样的发式,据说源于一位港台歌星,是90后男孩竭力模仿的对象。
  那男孩的身上已经背着两个包了,母亲的手上竟然还提着三个,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,沉重地缚着她的胳膊。她只好在两手内不断倒换着,以期减轻手腕上的份量。
  男孩没有理会母亲的焦急,而是无聊地蹲下身子,去包里翻找什么,翻着翻着恼怒起来,把原本整齐塞紧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拉。一些衣物被拉了出来,扔在地上。母亲连忙拿起,拍打着沾上的泥土,解释说这是给他换洗的衣裳。
  话未说完,男孩已把一只密封着的塑料盒拽了出来,生气地说:“这个又是什么?”母亲忙说:“这是我新炖的排骨,是带给你路上饿时吃的。”男孩继续在包里掏,此次翻出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个mp4、一架数码相机、几本大学课本。他摆弄了一下,塞进箱包一侧的暗兜里。
  我看到这位母亲一边向男孩道着歉,一边默默地将东西塞回鼓鼓的包里。男孩不满地嘟嚷:“不让你带你偏带,每次回来都给带这些,那么沉那么重的。”
  “那么沉那么重的”,这句话让我忆起临行的一幕。
  每次出门,母亲都恨不得让我搬走一个家,好吃的好用的,能带的几乎都带上,此次动身也一样。母亲把我的包裹塞得满满的,然后又去了超市,给我买来罐头、水果。我下意识地按按包,幸好,我没有嫌它们负累,没有坚持把母亲炒的香椿芽扔回桌上,但有一句话我却把它丢给了母亲,就是那句“那么沉那么重的”。
  一辆通往北京的客车驶来。车停下,男孩上了车。母亲站在车下目送着。我看见母亲的手在男孩紧靠的窗下摆了又摆,直到车开动。男孩的怀里抱着被他扔到地上,又被母亲悄悄塞回的包裹,而挡在包裹后的男孩,尚显得有些单薄。
  一辆出租车在身边停了下来,我背起沉重的包钻进车内,包裹的棱角刺痛了我的脊背,我知道那是我的书,厚厚的一摞儿。和它们紧邻的地方,有一缕香气氤氲出来,那是母亲的心,那么热、那么重。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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