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史锡尧

　　鼻子是人的五官之一。它管呼吸，一个人七天不吃饭或四天不饮水会危及生命，但仅停止几分钟呼吸便会死亡；它还与口腔、唇、舌等配合，在说话发音时表达思想感情；它还可以嗅，辨识各种气味。因此，人们对鼻子也比较关注，给不同形状的鼻子都起了各种名字，如大鼻子、塌鼻子、蒜头鼻子、酒糟鼻子、肉鼻子、鹰勾鼻子、朝天鼻子（或称翘鼻子）。鼻子影响一个人的面貌仪表。“五官端正”，当然包括鼻子的位置合适，大小合适，形状好看。一般认为鼻梁高一点儿好。《史记》在描写汉朝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的面貌时写着“隆准而龙颜，美须髯”，即高鼻梁并有龙的颜面，还长着一部美胡须。作为开国皇帝，不见得就五官端正。民间流传的明太祖朱元璋的画像，面部凹陷，脸就像个又长又弯的南瓜。然而，官方传下来的画像却是五官端正，甚至气宇轩昂。

　　鼻子在人面部居突出的中心位置。人们在表示勇于承担责任时，常指着自己的鼻子报上姓名，所以在古代“自”字就是鼻子，也是人称代词，指“自己”。不知为什么，“鼻”还有“创始”的意思，所以一种学说、一个流派的创始人也称为“鼻祖”。

　　人们可以用鼻子来表达某些感情。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”即“涕泪交流”，表示十分悲痛。某人气得不得了，别人会夸张地说他“气得鼻子都歪了”。“鼻孔朝天”（不是朝天鼻子），是某人两眼望天，鼻孔便朝天了，自然也就目中无人。“嗤之以鼻”，用鼻子哼气，表示不满和瞧不起。老舍的《骆驼祥子》对嗤之以鼻有十分生动的描写。祥子与虎妞结婚后，祥子一直被虎妞攥在手中。祥子过不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，他还是想买车，拉车。但他没有钱，只有去求老婆。他威胁说谁要是阻拦他，他就一走永不回来了。虎妞听了这威胁的话后“嗯”了一声，她鼻中旋转着这个声儿，很长而曲折。虎妞这一声“嗯”，充分显示了她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和威严，也透着她对祥子发出的威胁的不满和蔑视。真是如见其人，如闻其声。

　　鼻子主要是用来喘气的，每人长着一个鼻子供自己使用。说某某二人“一个鼻孔出气”，是说此二人用一个腔调说话，是一伙的。“仰人鼻息”，则是依赖他人生存，不能自主，只能看人家的脸色行事。

　　鼻子还管嗅觉，辨别各种气味。人们闻到不好的气味，便捂着鼻子急忙离开。成语“掩鼻而过”表示人们对丑恶事物的厌恶。古人衣服袖子宽大，人们闻到不好的气味时常用袖子掩鼻。战国时楚怀王的宠姬郑袖得知怀王又新宠一美人后，便对这美人说，你用袖子轻掩口鼻。怀王怪而问郑袖。郑袖对曰，美人用袖掩鼻是嫌大王口臭。怀王大怒，斩美人。郑袖名“袖”，对“袖”了解颇深，使出了以袖掩鼻的毒计。